第(1/3)页 南赡郡,白鹿山。 一条溪流自山中贯穿而出。 溪流两侧,沿着山道,耸立一座座建筑,有竹屋学田,有书院门楼,也有圣祠名堂,错落有致,清雅淡泊。 这里就是白鹿书院。 天下盛名,读书人的圣地。 一名老者端坐在礼圣殿里,白色儒袍,发髻斑白,额头有三道皱纹。 下方有学生恭敬的递上茶水:“孟圣,这是郡守府新送来的毛尖。” 茶盖一掀,香气四溢。 郡守府有心了,这茶正是他的小小爱好。 老者轻轻品尝一口。 学生眼里掠过一丝艳羡,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站着,不敢表露分毫。 这位可是白鹿书院仅存的两位准圣之一,大晋皇朝儒家一道的支柱,著有《天人两策》,享誉天下。 同时,也是横压南赡郡的法相境强者。 主张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。 整个大晋皇朝,能稳压他的,就唯有京都洞明书院的儒圣王浩然了。 “听说景圣出关,奔东陵郡去了?” 孟学渊放下茶盏问道。 这名学生听到孟圣问话,连忙恭敬的回道:“是,景圣收到东陵郡王家的传讯,说是灵枢观的太虚子现世,不知道为何,就直奔过去了。” “太虚子……” 孟学渊眉头微颤。 这个名字何其熟悉,甚至……刻骨难忘! 别人不知道,但是他岂会不知道太虚子是什么人? 孟圣之名传遍天下,何等风光。 他这一生唯一的污点,就是两年前曾经败于一位名叫“太虚子”的野道士手里! 若不是浩然圣人命各家书院强行压下了这件丑闻,他们九位大儒怕是早已被天下人笑掉大牙。 他们也不会再有颜面稳坐在这准圣位置上。 “孟圣,您认识这位太虚子?” 学生见他神色有异,问道。 孟学渊瞥他一眼:“颜五常,听说你是南赡郡颜家的嫡子,为了让你进书院,没少打点吧?” 颜五常瞬间就慌了。 自己说错话了? 他直接跪倒在地,急促道:“启禀孟圣,学生景仰儒家修身、治世之学问,唯望立侍左右,援疑质理,俯身倾耳以请,拳拳之心,还望孟圣明察!” 一番言辞,可谓情真意切,天地可鉴。 他深知求学之难,南赡郡颜家是花费了大代价,才送他入学,而且有接近书院准圣的机会。 若是此时得罪了孟圣,被遣返回家,颜五常无法想象,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族规。 他也无颜面对一位位对其寄予厚望的父母、叔伯。 想到这里,他的冷汗簌簌而下。 “哼,求道之端,得之于正。欲有所为,宜求其端于天,而非苟之以利,切莫舍本逐末。” 孟学渊训斥道,“回去将《天人两策》抄誊百遍!” 颜五常大喜,应道:“是,学生谢孟圣教诲!” 然而,就在此时,那立在殿堂上方的两盏烛火,蓦然剧烈摇晃,“噗”的灭了一盏。 两人瞬间脸色大变! “灯……圣魂灯灭了……” 颜五常比刚才还要惊恐,颤声说道。 孟学渊面沉如水,叫道:“不可能!景圣的灯怎么可能会灭!” 啪—— 上好的信山毛尖,被他失手打落地面。 但是,他现在却没有半点心情,计较这点小事。 礼圣殿之所以称为“礼圣殿”,就在于这一个“圣”字。 里面供奉着历代先贤、儒圣。 同时,每一位大儒在成就准圣的时候,就会在殿内点上魂灯。 灯亮,代表儒学昌盛,照耀儒家一脉。 灯灭,则代表这名先贤、准圣或儒圣寂灭了。 刚才的这盏圣魂灯,正是归属于白鹿书院的准圣王景龙! 而剩下的一盏,则属于他自己。 “难道……难道是太虚子?不可能……他不过是一名野道士,除了牙尖嘴利,能有什么能耐!” 孟学渊呢喃着说道。 他无法想象,王景龙才一出关,怎么就死在了东陵郡。 儒家准圣,地位何其之高,如今竟然像是萤火一样,只亮了短短一瞬。 “孟……孟圣……” 颜五常吓得脸色发白,内心无比后悔。 自己为什么手贱,收了郡守府百两银子,竟然就替他们递上信山毛尖。 如果不是这档子事,他根本不会撞见这么多麻烦。 孟学渊眼神冷厉的看他一眼:“今日之事,不许对外透漏半分。” “是,是,学生明白!” 第(1/3)页